已进入老境的爸爸妈妈就这样变得温和下来,让我们常常也受到他们之间的暖意的感染
所以,俗语即讲,江山易改红颜旧,打江山容易,守江山甚难,唯有真正历经过风雨的人,方能见彩虹
也唯有,切身体会过平淡的人,方才有资格说,何为,平凡可贵与否
一切不可逆转,诉诸于内心的控诉延续着他们的故事
辛,在第一次青年志愿者行动中去了一个更为遥远荒僻的山村任教至今
刘,于去年秋出任该县教育局长
张校长现已退休,妻子几年前的某个夜晚在那座石桥边等他回家,徘徊中不慎落入桥下身亡
韩副校长及吴老师调往离那个县城十里的某重点农中,韩担任该校校长职务
冀老师于年初因患食道癌去世
而我在距离那个山区学校一次比一次遥远的地方,再也回不去了
她比较呢?我的痛苦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些
我始终记得许朝晖那松松散散披垂下来的头发,记得她把头发撩开时露出的好看的额头,记得她对着题目发笑的样子……我怀念她!那些天,我总是利用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往县城码头上跑
码头离学校很近,出了大门,过两条马路,就是开批斗会年代遗留下来的一个大操坝,操坝底下就是码头
我坐在浅草平铺的河滩上,只要有船来,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上上下下的客人
我幻想从中发现许朝晖,可是人散了,船去了,港空了,许朝晖并没出现
被船只涌荡起来的河水,一浪一浪地浸漫着滩草,湿了我的裤腿,但我毫无知觉
望着天上成丝的白云,我想许朝晖究竟到哪里去了呢?她失踪之初,就有人说她坠崖死了,但许校长不仅排查了杨侯山的山谷,还排查了老君山的山谷,结果连许朝晖的一片衣服也没找到
说她跳河吧,河里也没发现尸首
又有人说她可能是被山中的野兽吃掉了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
我们那里虽然山大,但能够吃人的野兽,在我们出生之前就灭绝了,而且,就算凶残的野猪和老虎,也不会嚼人衣服的
那么许朝晖又到哪里去了呢?
命定
大海的命定
想象一次命定的海,类似于想象一次命定的简单人生
类似于站在大海彼岸的我,越过海,越过洋,越过枯黄的沙漠,正在非常惊讶地研究自己熟悉而陌生的背影
我,面向大海的目光,紧紧盯着自己的屁股!多么荒谬
那么,我的期待,在我的眼睛的前方,还是身后的林立着的陆地似的面孔?人的面孔
兽的面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