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还谢世的人都带有本人的体温,不过大多功夫她们仍旧麻痹了,并未认识到本人身上的温度里,尚都带着这轻轻凡尘里鲜活的人气,那人气里总会或多或少地纠葛着自远处民心头飘出的担心
…沿着西河的水,我走到四方街上,看见一个纳西族老人坐有河边的花坛上,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的水烟壶吸烟
淡淡的青烟从他的头上慢慢地飘起,他不时自言自语地说话,他说些什么,我一点也不知道,但我知道,他说的是纳西话
在老人的旁边不远处,就有好几家茶座,茶座的门面上,都写着一排一排的英文字母,挂着一些在我们来说是很不起眼的旧草帽、破水瓢、收获不久的玉米和辣椒
茶座里面的客人大多是外国人,我的印象里,是一家面临西河“樱花酒巴”里的客人最多,他们都是蓝眼睛,高鼻子,端着一杯也不知是什么品牌的茶水,面对着西河水发愣
他们在小茶座里营造一种高雅的气氛,好象是什么也不想,也好象是在表示他们什么都有了…
这一刻,你突然发现,那苦苦追问的“我是谁?”以及纠缠许久的“谁是我?”都有了明晰的答案,你,就是你自己的风景
回到江南小镇,重走一遍古镇小桥,重爬一次灵岩山,重看一遍虎丘,本来都不过,为了不期而遇一部分
孰料,尚不到一周时间又被告知:字写完了
于是相约了朋友兴冲冲去取
那天是2005年11月24日
车进济南打电话徇问时才知先生再次入院接受又一疗程的治疗
病床上,先生极瘦,朋友告诉我先生病前体态约相等于眼下先生两倍
先生谴了太太回家取字,我和朋友便同先生在病房攀谈
先生精神不错,健谈,只是言语间显出虚弱,话一多便有些气粗,担心得不行,我劝先生休息,先生笑笑说不要紧
先生问起我写得什么?我不好意思地说是诗歌、散文、小小说等等的大杂烩
先生便给我谈古典诗与现代诗、谈大陆诗人与台湾诗人十四家,不时饱蘸深情吟出几首
你读谁的散文?先生问
我很窘
说不上来,读得少,也杂
先生便说读读贾平凹季羡林汪曾祺邵燕祥冯骥才吧
先生还列举了一些名字,我读书少,记不住了
说起小说创作,先生就谈到了中外名著,并声情并茂地背诵起《三国演义》来
先生之博学、随和自是颇令我感佩了
先生说多读些总是很好的
可是时下书这么多,我都不知道从哪儿读起
我说
先生舒了口气说,是了,都读是指定读不完的,要淘,从浩如烟海的书中淘出好的书来读
这样吧,你的书出来后,给我送来,我也该病好了,到时候我给你圈一下你该读的书目,这样会好些
先生对我这个后学晚辈的热忱怎不令我心生感念与敬重呢?眼睛便很是潮了起来
开始期待与先生的下次重逢